导语:5月30日凌晨,宋徽宗《写生珍禽图》最终叫出6171.2万元成交。而在前一天北京嘉里中心大酒店举行的嘉德瓷器及工艺品专场拍卖也以不俗的成交率落下帷幕。拍卖市场看上去一片大好,然而在行家眼中,这几件作品的天价成交,恰恰是今年春拍最荒唐的场面。

春拍创“白手套”记录 清三代御瓷受热捧
5月29日下午在北京嘉里中心大酒店举行的嘉德瓷器及工艺品专场拍卖,以不俗的成交价和成交率落下了帷幕。金融危机带来的忧虑,最后还是给让人喜出望外的拍卖成绩让了路。那件来自沪上旧藏“清乾隆釉里红团螭龙纹葫芦瓶”估价800万至1000万元,成为最受藏家关注的焦点。
2978万港币——则是带有六字篆书款的清乾隆青花花卉纹双龙尊在5月27日香港佳士得拍卖中创下的成绩。
而在四月上旬苏富比春拍的“玲珑八宝──欧洲私人清宫御瓷收藏专场”中,8件拍品则悉数拍出,更以总成交额高达9552 万港元,以接近估价两倍的成绩创下了“白手套”纪录。按照拍卖行的传统,成交率达到百分之百的那场拍卖中,拍卖师会获得“白手套”的嘉奖。而其中拔得头筹的清乾隆粉青釉浮雕芭蕉叶镂空“缠枝牡丹图”长颈胆套瓶,经过至少5 位竞投者、约30 口叫价后,最终以4770 万港元成交,创下单色釉瓷器拍卖纪录。
“清代官窑拍品价格一直稳高不下,它针对的收藏对象经济实力非常雄厚。经济危机也许会使这些收藏家财富缩水,但不会使这些有实力的收藏家失去收藏清代官窑的经济能力。只要是素质高的清代官窑,即使是金融危机中,它们的拍价也不会让人失望。”闫冬梅女士说。
这场成交率100%的拍卖让仇国仕对清代御制瓷器的拍卖前景充满信心,他说,“清朝官瓷在20年间身价飙升,与收藏家品味转变有极大关系。20年来,收藏家喜好的瓷器已由明代转向清代。前几年经济形势好,藏家什么都愿意买。现在经济不景气,大家都更加关注精品,只愿意对精品出手。清朝御制瓷器是瓷器精品中的佼佼者,反而更有市场。”(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攀比的天价数字 行家质疑人为造势
5月30日凌晨0点20分,今春内地艺术品拍卖会中最重头的一件拍品——宋徽宗《写生珍禽图》在历经了45分钟150余回合的叫价后,最终以6171.2万元的天价被一位国内买家纳入囊中。
这件珍宝所在的北京保利2009年春拍夜场,开办两年来每场都被认为是中国内地艺术品市场的风向标。金融危机当头,更是引得国内外买家和业界千余人士前来观摩。现场竞拍异常火爆,拍卖从5月29日晚8时开槌,鏖战近6个小时,直到第二日凌晨才告终。120余件拍品共斩获3.64亿元人民币,成交率近九成。
5月30日晚,在内地另一大拍卖行中国嘉德的“中国古代书画专场”,买家几乎以同样的热情创造了又一波高价奇迹:宋人《瑞应图》经过32次叫价,以5824万元人民币高价成交;同场的近17米长的明代吴彬《临李公麟画罗汉》卷经过35轮激烈争夺后,拍出4480万元人民币;其后董邦达的《雪后悦心殿诗意图》也以795.2万元人民币成交。此三件“清宫旧藏书画”以1.11亿元人民币的高价成交,同样被迅速定格为今年春拍最辉煌的时刻之一。
隐藏在成交数字背后的硬伤
在行家眼中,这几件作品的天价成交,恰恰是今年春拍最荒唐的场面。“《写生珍禽图》我看根本不是宋徽宗的真迹,而是明清的老仿,拍到800万到1000万元之间就差不多了。”鉴定家、著名艺术市场评论人牟建平说,“吴彬的《临李公麟画罗汉》能拍出4480万元,价格简直是超高。真迹的画册我有两本,所以一看就知道这件是半临半造的,用线太飘了。另一幅长卷《瑞应图》也不经看,我看过仇英画的《仿宋萧照瑞应图》,上面有董其昌的前题后跋,跟这本差太远啦。”
这些内行一眼就能看出蹊跷的作品,竟能拍出如此离谱的价格,其中的文章,业界早已心照不宣。按照牟建平的说法,“今年嘉德拍了5.4亿元,保利拍了5.9亿元。虽说成交金额比去年秋拍好,但都只比去年秋拍提高了一个多亿,这一个多亿拍两张大件作品就有了,都是人为能做出来的。如果就凭这些数字说市场转暖,还不能让人心服口服。”
从今春已经结束的几场大型拍卖来看,无论是市场人气,还是买家的购买力都好于预期。但艺术市场不同于股市,决定市场活力的关键还是在于拍品质量。而这也正是隐藏在成交数字、拍卖纪录和激烈竞投背后,最令业界忧心的硬伤。
“金融危机来了,大家都担心好的作品卖不出好的价格,所以征集好作品比较难,而拍卖行也不敢征集太好的作品。”牟建平说。这点在受金融危机冲击最为严重的油画板块尤其明显。去年春拍匡时国际曾经拍卖过一幅王广义1992年的作品《大批判·万宝路》。原本拍卖行对这件作品期望甚高,估价在900万元到1500万元人民币之间,其油雕部经理尤永对它的个人预期还高达1500万元到1800万元人民币之间。但最终这件作品仅以980万元人民币成交。
“今年嘉德的油画拍品我看了,质量明显不如以往。只有四五件写实画派名家作品撑着,比去年秋拍差了一大截,”牟建平说,“保利虽说是以油画见长的,今年的拍品也不如去年秋拍,大尺幅的作品明显减少很多。”
从当代艺术到书画 投机者目标转移
从香港苏富比、佳士得,到内地的保利、嘉德,今春价格过千万的当代油画作品仅张晓刚一幅。其余诸如曾梵志、刘野、王广义、蔡国强之类的当代艺术“主力军”价格均跌到了百万元级别。而其下原本徘徊于百万元左右的新兴艺术家们也连带失去了市场。
“我觉得当代艺术一时半会儿上不来,国内肯定是没有这个市场了,国外也没有那么多资金来接盘了,现在国外好多艺术基金都倒闭了,尤伦斯都得卖古书画来维持它的当代艺术了。”
牟建平认为,对于一个健康的中国油画市场来说,1000万元应该是一个价格分水岭。能拍出1000万元以上高价的只有诸如赵无极、刘海粟、常玉等在艺术史上已经有明确定位的第一代油画家。“而当代艺术能拍到五六百万元已经不错了。”
从今春的拍卖来看,金融危机带来的盘整作用已经起效。在5月24日晚举行的香港佳士得“亚洲当代艺术中国二十世纪艺术”夜场拍卖中,成交前四名的拍品均为中国第一代油画大师的作品。其中常玉的《猫与雀》更是以4210万港元(3705万元人民币)的高价成交,远高于该艺术家的作品在2006年的香港佳士得拍卖中创下的拍卖纪录。此外,赵无极的《我们俩》(Nous Deux)也以3538万港元(3114万元人民币)的价格创造了该艺术家的拍卖第二高价。
通场成交价最高的当代艺术品——蔡国强精品《为外星人做的计划第七号:再建柏林墙》成交价仅为840万港元(741万元人民币)。这与他的另一件作品《apec景观焰火表演十四幅草图》在同一拍卖行创下7424.7万港元(7350万元人民币)世界纪录,相差不到两年。
同样的差距也在保利的“中国绘画艺术夜场”拍卖中显现出来。该场的第一件拍品,陈逸飞的《踱步》从1000万元人民币起拍,经历了60余次的叫价后,以4043.2万元人民币高价成交。而同样出自比利时收藏家尤伦斯夫妇珍藏的两件当代艺术作品:张晓刚的《血缘大家庭系列》和刘小东的《阳光普照》,则分别以1680万元和683.2万元成交。
从中国当代艺术到中国书画,投资者的目标已经发生了转移。市场究竟是否回暖,要等到今年秋天才见分晓了。(吕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