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忽然发现我的儿子仲崇玄,是个小“外星人”。孩子今年读四年级了,好像正是对汉字“抱有成见”,怀有“深仇大恨”的逆反年龄。他说什么话,都能用数字给编程出来,把跟我再见说成“3166”(沙杨娜娜)什么的。
其实,关于数字成文,我廿年前就接触过,是在清朝梁绍壬的《两般秋雨庵随笔》中。里面记载有一歌妓,就“整”了一张数字信件给男友,男友收信后,见满纸全都是一个个“零蛋”儿:“先画一个圆圈,紧接着画一个圆圈,又一画几个圆圈。再画一个圆圈,又画两个圆圈。再画一个圆圈,又画半个圆圈。末尾还画了无数个小‘零蛋’。”男友打开信后,直接栽倒在地,晕啊!
有好事者见了,就在信的边上,将“零蛋”翻译成一首词:“相思寄欲从何寄,画个圈儿替。话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我密密加圈,你须密密知侬意。单圈儿是我,双圈儿是你,整圈儿是团圆,破圈儿是别离。还有那说不尽的相思,我把一路圈儿圈到底”。嗬,无中生有,从“鸡蛋”中,挑出一首绝妙好词来!所以,我想:那个歌妓,也许是最早的“外星人”呢?
记得今年早些时候,我家的年轻“外星人”曾跟我说起过。说他们班上有一个姓“解”的同学,而老师偏要读做“谢”字音,我认为就是读作解放军“解”字又怎么样呢?我说那不行,老师读得正确。我并且还列举了不少这方面姓氏汉字的读音如:“查”、“任”、“区”、“单”、“宓”、“乐”和复性的“万俟”等,都不能读作原来的本字,否则就会出闹笑话来的。
孩子说,真是麻烦呀!为什么就不能统一下读音哩?
这真是个好问题!让我忽然联想起前一阵子,有几位实在是没事了的汉语专家,理出了44个看不顺眼的汉字,并且要将那44个汉字,进行“界入式”整形的时候。一时间,可谓剑拔弩张:主张“美容”的“时装派”举证了,这几十个汉字的先天不足,必须进行后天“修缮”的种种理由;“保守派”认为,这么多年下来了,国人个个熟读熟悉熟知,实在是没必要对我们早已熟识的面目进行“动手动脚”的;本来汉字好好的在那里,没有设及“国计民生”的“不良记录”,可一旦对“约定俗成”的事情,“违反民意”善自“改装”时,那非对“国计民生”造成伤害。在沸沸扬扬的“闹过”了几周之后,忽然间的全“闪”。对于这件事,我一直是持可笑的态度,因为本来就是可笑的事嘛!
但是,我家的“外星人”仲崇玄说为什么不能统一一下汉字的读音哩?这到是个十分有趣的问题,至少比汉字专家们“界入式”的伤筋动骨要可行,我认为。孩子说:“现在都是电脑时代了,网络语言热得很,谁还跟你去咬文嚼字,在乎你们的‘查’、‘区’啊,有空噢,老爸,不要太286了(可能是嫌我落后吧)”!
现在孩子懂得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难道我们都落伍了么?如果我们真的是抛弃了一切学术、常识等理念,又能怎样呢?如“区”姓,我们就读作本字来看看会有什么效果:“区大祥”和“‘区’欧大祥”,有什么不同和别扭的在方么!我认为没有;“任小军”和“‘任’人小军”,我看也没有什么样两样嘛。再者就是,比如:“游说”的“说”字,“暴光”的“暴”字,现在大都多数人是读着原来的本字的。
我是不赞成“汉字整形”,也不喜欢孩子“外星人”式的数字语言。我到是能接受“汉字整音”的事,也就是把多音多义的汉字(单指姓氏的汉字),请专家专门化过问一下,若成,那我们可就不用担心读错别人的姓氏了,也免得别人说我们没知识啊。
记得我小候在乡下读书的时候,老是将“贬”义词,读作“眨”义词,也明知道是不对,可话到嘴边,就成了“眨”义,多年后才把它“贬”过来,当时十分痛恨造这两个汉字的人,也是后来才知到此人叫仓颉的。
我们现在不妨来比较一下,如果按照专家将首批44个比较“难看”的汉字进行动手术的话,那么所付出的代价也是十分巨大的。因为突然之间,和我们相安无事的,或伴随我们成长的个把汉字,一夜过来全是错字儿!于是“身份证”、“驾驶证”、“户口薄”、“银行账户”、“股票账户”、“手机”、“固话”、“煤气”、“水电”、“物业”、“书写习惯”及各种“账号”、“证章”等,统统得“改正归邪”;然后是“更正”的“更正”,“消户”的“消户”等十分热闹的场面。这还算是个体方面的,而设及到公共方面的那就更加繁琐了,不说也吧。但我至今也弄不明白,作为专家们,突然之间怎么生出这个怪想法啊!
而“汉字整音”不存在各种“账号”、“证章”的更新工作,只限于嘴巴上的“整音”,其它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巧的是我认识的几位朋友中,还真是有叫“查红中”、“单顺水”、“区洋仁”的;我也都是照着本字本音叫的。但是,他们对我说:没关系,大多数人照本字呼我们的。
我想,当初如果决口不提“汉字整形”、微调之事,而是先从“整音”开始,循序渐进的推行,说不定就能达到“整形”目的了。
可是余生于“草根”,身份卑微呀!然而,位卑未敢忘忧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