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农民李玉明造的潜水艇 华西都市报图片

    靠做装置艺术出名的蔡国强总能给人带来惊喜——2001年，上海APEC会议期间，人们见证了火龙蜿蜒在黄浦江畔32栋古老建筑上空长达20分钟的壮观焰火艺术。2008年，他出任北京奥运会开闭幕式视觉特效艺术总设计师，在北京夜空画下29个“大脚印”。5月4日，在上海外滩美术馆揭幕的《蔡国强：农民达芬奇》展览中，蔡国强将带来5年的收藏——他行程9000余公里、绕了半个中国，从湖北、安徽等8个省的12位农民手里收集来的60多件“艺术品”。当城市人被永不满足的物质生活所累时，靠土地生活的农民却用废铁、布料、木头做出了“飞机”、“潜水艇”、“航空母舰”等“上天入地”的大工业品，让人们看到田间地头滋生的梦想是如此饱满、如此期待着起飞。虽然这样的飞机或飞碟几乎从来没飞起来过，但在蔡国强心里，他们一个个就是“达芬奇”。

    5年前有了首个藏品

    蔡国强收藏的第一件农民“艺术品”是湖北农民造的潜艇“霞光一号”。2005年1月，蔡国强在网上偶然看到“霞光一号”的图片。“我一看到它就知道没有实际用途，那么重，沉下去就浮不起来；但这件作品的想象力和造型很吸引人。”蔡国强立即打电话回泉州让弟弟赴湖北帮他买下“霞光一号”。

    后来，蔡国强找到了“霞光一号”的发明者李玉明——一个年过六旬的农民，小学文化程度。为做潜水艇，李玉明把房子都抵押了，因为他相信潜水艇是造福于人类的。现在，李玉明的梦想是把“霞光”一号做下去，现在他已经做到了“霞光九号”。蔡国强说他买下“霞光”，是想帮助李玉明把这件事做下去。

    飞天不仅仅是梦想

    在蔡国强收藏的“艺术品”中，很多一开始是作为某种真实发明被农民创造出来的。对于创造者来说，这不仅仅是梦想，而是现实。广东省连平县田源镇青年农民熊天华最大的享受是闭门造“飞机”，而且是很像蜻蜓的“双翼飞机”。他梦想能够有个很大的停机坪停放他做的所有飞机，天天看得到它们。“飞机”的材料相当轻且薄，需要高超的电焊技术。于是，为做“飞机”，熊天华学会了电焊。没料到，因为电焊技术，他成了三乡五里的名人，一年中只要干两个月电焊工作就可以做十个月的“飞机梦”。逐渐地，熊天华先后造出了4架不同规格和种类的“飞机”，只是在屡次试飞过程中均以失败而告终。围着他家村庄的高地至少也有50米高，但他的“飞机”只能飞起二三十米。有一次，装了更大马力发动机的“双翼机”带着他及其投资者飞行了300多米后，还是没飞过高地，最终“坠落”在一处山坡洼地上。幸好速度并不快，“双翼机”浮力也够大，两人竟然毫发无损。

    “飞碟”不知如何降下

    蔡国强第一次接触“飞碟”在2005年6月，身为威尼斯双年展中国馆策展人的蔡国强邀请安徽农民杜文达去威尼斯展示他造的“飞碟”。其实杜文达造的是一种“碟形飞行器”。30多年前，10岁的他看到一本《科幻》杂志，从此在心里埋下了关于飞碟的梦想。幻想有一天，他的“碟形飞行器”可以用于军事或民航领域，或用来做旅游观光、日常出行时低空飞行的交通工具。“飞碟”放飞时，蔡国强问杜文达：想过飞起来以后怎么降落吗？杜文达的回答是：“我做飞碟只想让它飞起来，没想过怎样落下。”这一次展览，蔡国强要做两个标题，一个叫做“不知如何降下”，另一个叫“重要的不在飞起来”，把它们写在外滩美术馆的外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