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从提香到戈雅:普拉多博物馆馆藏珍品展”就要结束了,一直着迷于埃尔·格列柯和戈雅的我终于赶在最后一天跑去了中国美术馆。其实从展览开始的第一天我就非常想去,但我实在是害怕在国内看展览,尤其是普拉多博物馆馆藏珍品展这种被媒体渲染成公众事件的展览,因为熙攘如过江之鲫的参观者不但不能让你体会到观看者的视线、作品、特定的摆放方式所带来的独特的观看空间感,更会制造出可怕的喧闹声,让你恍若置身于北京西客站或是成都九眼桥劳务市场。
果不其然,当我走进美术馆的时候,即使是最后一天,普拉多博物馆馆藏珍品展的展厅内也挤满了人,我几乎是在人群的推搡下从一幅画前面挪动到另一幅画跟前的。密集的人流完全可以让人仿佛置身于闹市。由于几乎完全不能凝神下来详察每幅画的笔触,我转而沉浸于另外一种乐趣之中:分辨人群中呼朋引类、评头论足的声音究竟带着哪个地域的口音。
最后的统计结果颇为有趣,展厅里嗓门最大的人基本操着两种腔调:A,川普;B,四川话。这倒是与北京当代艺术群落籍贯构成的流变相一致,圆明园、“东村时代”是东北籍艺术青年居多,到了眼下的酒厂、“798”和“环铁时代”则迎来了乌泱乌泱一大堆川籍艺术人士。展厅里的这些川军不但喜欢像袍哥一样吆五喝六,更喜欢站在一幅画前面像站在央视“百家讲坛”上一样发表演说,尽管满嘴扯的都是“戈雅是欧洲文艺复兴四杰之一”这样惊世骇俗的“把子”。把一种热火朝天的感觉从布满川籍民工的建筑工地搬到了艺术展场,这是他们最成功的“川式行为艺术”。
前不久,曾有官方网站上特别提示中国人在国外的公共场合不要大声讲话,很多没有出过国的人恐怕还不太明白为何要如此郑重地强调这一看似鸡毛蒜皮的事项。事实上,中国游客的聒噪在国外公共场所不在少数,在历史建筑和艺术场馆中尤甚。据说,欧洲有些博物馆已经专门挂出了写有“沉默”二字的中文标示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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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展场上的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