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艺术中国画廊博览会上云集了国内外的数十间画廊机构,但走马观花之后,你会发现以水墨为表现形式的作品少之又少,只有代理吴冠中的北京雅轩阁、展示一名艺术家尝试水墨新构成表现的上海Art Labor画廊、红门画廊展示刘庆和、另一画廊展示胡又笨外,其他展示水墨的画廊就基本没有了。这让人们不得不思考:在中国这样水墨绘画如此兴盛、国家又如此大力扶持水墨创作的水墨艺术为什么在当代艺术的盛会里缺席?
同时,在北京其他的新兴的艺术区,如798、宋庄、环铁、费家村、索家村、酒厂等艺术群集的地方,水墨基本上很少,或出于配角的地位,在这些体现当代艺术症候的地方却没有出现很有民族国粹感、又是传统文化代表的水墨艺术。从现实上,国家又是那么大力扶持水墨教育和创作,如把中央美术学院的国画系升格为“中国画学院”(二级学院),这是努力强化传统水墨语言艺术的一种教育举措,不可谓决心不伟大、谋略不宏远。
但在现实的当代艺术话语中,为什么水墨让自己缺席?是水墨不屑于参与这类当代艺术盛会吗?还是一种社会趣味选择的倾向性让水墨退避三舍?或是水墨无法找到当代表现形式的结果?或谓话语理论与力量不足造成的?在我们的文化教育格局里,水墨艺术是中国的国粹,是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文化遗产,是传承有序、绵延千年的国宝。
但是在面对市场化的情形下,国家把本来很有学术严肃性研究的“中国画研究院”改为“中国国家画院”,研究院尚有一息严肃认真的追求水墨真理的意味,而由“研究院”而走向“画院”就不难让人联想到这是为应对市场的需要。本来水墨艺术在当代艺术文化中就处于挑战与回应的状态中,本来就需要研究院之类的严肃机构给与历史的阐述、文化脉络的延续、当代合理意义的辨析,而改为画院只能说明浮泛的社会心理折射在了严肃的水墨学术研究中,不改画院就不能追逐市场的利润,至于水墨的存在是否需要反思,则与画院无关。一名之改,也许说明了水墨艺术意义与当代价值的某种缺失,也许自古水墨就没有严肃过,今天又何必这么庄重地要上升到民族文化精粹的高度呢?也许水墨只是逸笔草草、耽于墨戏,也许古人不曾有今人如此地张皇失离,只需在心境中自得其乐。要是这样,就不必要求水墨在当代如何了。所有要求于当代艺术的就都不能去要求水墨。
那么,对于问题在场的当代艺术,水墨缺席也就不足为怪了。当代艺术上有如此多的各种学术力量在研究、探索、质疑、批评或批判,而研究院都改成画院了,谁还要去批评它?本来具有挑战与严肃性的水墨,在快捷的市场瓦解下,如果不能深入水墨问题中,水墨的创作和存在都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正是这种水墨的自我放逐造成了当代艺术盛会的一种“集体无意识”:一致地表示出对水墨的冷漠和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