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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德里克·莱顿,《安提戈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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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德·莫奈、爱德华·蒙克、拿破仑三世御用画家亚历山大·卡巴内尔、“拉斐尔前派”的代表人物罗塞蒂、约翰·梅尔休伊什·斯特拉德威克……正在世纪坛世界艺术馆展出的“古典与唯美——西蒙基金会藏欧洲19世纪绘画精品展”的100幅作品当中,闪耀着诸多艺术史上璀璨生光的名字。
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的教授李建群把此次展览称作“古典艺术的最后盛宴”。大部分展品都出自于19世纪中期到20世纪初,乃是新艺术与古典艺术交替的大时代的作品,与艺术史上备受关注的印象派、表现主义等等,几乎同时,它们是古典艺术最后的余晖,绽放落日最辉煌的光芒。
南美最大的艺术收藏
胡安·安东尼奥·佩雷兹·西蒙(Juan Antonio Pérez Simón)这个名字,对于很多人都非常陌生。他是墨西哥最大的电信集团Telmex集团的董事会副主席,而该集团最为赫赫有名的是卡洛斯·斯利姆(Carlos Slim),他在2007年一度超过比尔·盖茨成为世界首富。但是对于南美艺术界而言,西蒙家族收藏的3000多件来自不同年代不同国家的作品(一般被称为佩雷兹·西蒙收藏,或者JAPS收藏)却举足轻重,是南美大陆规模最大、最为重要的收藏。
来到中国协助布展的基金会艺术专家丹尼斯·派涅达(Denys Pineda)介绍到,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西蒙基金会就开始在世界范围内通过拍卖等等渠道收藏艺术品,从中国的古代首饰到南美印第安部落遗物,从古典油画到波拉克等艺术家的当代作品,无不涉及。其中他收藏的19世纪到20世纪初的古典油画精品,又是最知名的,在世界各地曾经展览过多次,也有诸多收藏品的著作出版。而对这个时期的特别关注,派涅达认为是可以让人们从艺术史的角度,理解“那些后来的艺术是如何诞生的,比如超现实主义,或者达达派”。
在派涅达看来,西蒙基金会的组织更为松散,主要是西蒙家族自己的爱好,他们对艺术品的爱好十分纯粹,并非为了赢利或者投资而收藏,“很多都是挂在家里欣赏”。但数量巨大的收藏品也并未成为西蒙家族专有的私宠,“很多著名的博物馆和美术馆都展览过我们出借的艺术品,包括西班牙马德里的普拉多博物馆、德国科隆的路德维希博物馆、美国华盛顿的国立美术馆、荷兰阿姆斯特丹的凡·高博物馆、美国费城艺术馆以及意大利威尼斯的葛拉西宫等。西蒙先生和他的家人很享受这种和人们分享自己收藏的感觉。” 派涅达说。
古希腊VS新科学
在这批西蒙基金会的珍品当中,新古典主义画风的作品为数不少。当时哲学家温克尔曼将古希腊艺术定义为“高贵的单纯,静穆的伟大”,一时间成为诸多画家追捧的风格。比如弗雷德里克·莱顿,他的作品后来被维多利亚女王收藏,立刻身价倍增,不但担任了英国皇家美术学院院长,而且受封男爵。他的作品引发了复活古典的风潮,将古希腊和埃及等前基督教时代的背景引入画面,而且意欲赋予其中人物古希腊时代那种“高贵的单纯,静穆的伟大”。在莱顿的《海边捡拾鹅卵石的希腊女孩》中,这种风格非常清晰地体现出来,女孩们身穿古希腊式的长袍,裙带用一种古希腊浮雕的方式在空中飘舞。当时的评论家认为,他让画中的女性从毫无象征意义的形象升华成了具有神性的女神。
莱顿受到的影响来自于他早年在巴黎的游学,拿破仑三世的御用画家亚历山大·卡巴内尔的画风就让他受益匪浅。当时正是考古大发现频频出现新成果的时代,也是西方国家疯狂掠夺东方国家古老文化遗产的年代,艺术家们通过对大英博物馆当中的“埃尔金大理石雕” 抒发自己的怀古之情。古代雕塑对衣带衣饰的处理,让艺术家们一下回到了文艺复兴大师拉斐尔之前的古风年代,由此而诞生的新风被称作“拉斐尔前派”,此次展览的诸多画家都被艺术史家划归到了这一门派当中。罗塞蒂自然是其中最著名的人物,而约翰·威廉·格威德、约翰·梅尔休伊什·斯特拉德威克等人同样也是风云人物,他们的作品此前在国内很少亮相。“拉斐尔前派”的作品都有一种大理石般的质感,内容也都以回到希腊为主。在印象派艺术家们为如何进入著名的沙龙画廊展览而苦恼的时候,这些作品却是沙龙最宠爱的明珠。
但如今这些作品在艺术史上却常常被后来引起更大革命的印象派和表现主义盖过风头。观看西蒙基金会的这批藏品,可以集中体会到彼时的风尚究竟是怎样的,塞尚、莫奈他们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同样,那个年代也是新科学层出不穷的时代,印象派的色彩革新是由光学新发现而来,这些在展览中也可以找到。当人们从精致华丽的学院派移步到莫奈的《塞纳河畔、韦特伊附近》时,这种对比的感觉是十分强烈的,而蒙克带有强烈的感情色彩和象征寓意、内容抽象的作品,就更加和那些以古代神话传说为主题的作品不同。站在二者之间,能看到的是蒙克以后越来越狂野的未来,和拉斐尔前派之前辉煌的古典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