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收藏越来越热,而藏家对收藏玉更是情有独钟。
古人云:“君子比德于玉焉”,“玉之美与天合德”。中华民族向来崇玉、敬玉、爱玉,我们在品玉、赏玉、玩玉中,似乎也能体味到古代先民的一呼一吸、一悲一喜、一咏一叹。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有幸收藏到了一组汉代玉佩。在戊子年即将到来之际,展示给读者,以供欣赏。
这是汉人选用上等和田子玉料,精心雕镂的一组神兽玉佩,分别为12属相物件,组成了完整的“十二生肖”。
玉佩为双面雕刻,最长10厘米,宽6厘米,厚约0.5厘米。经千百年侵蚀,玉佩已变成褐色,虽然如此,捧握在手,仍能从那圆润而富有弹性的线条、灵动而生机勃勃的造型中,感受到汉代玉雕文化的夺人魅力和悠久神韵。
这组生肖玉佩,论其造型,已将写实手法与浪漫风格浑然合一,求其形而不掩其神,形备于外而神发于内。论其雕法,有镂雕、浮雕、阴雕,刀功纯熟洗练,既统一又富于变化。更为难得的是,作者不拘于具象,随神而动,对无形的、不具体的、没有规律的物象,做出了大胆的归纳、概括、取舍和调整,然后付之于具体的手法加以表现,使玉件椭圆的整体器形充满了强烈的内聚感,传达出中国古代哲学中“阴阳太极鱼”的神韵;而从中幻化出的十二神兽,个个鼓荡双翅,腾云驾雾,举步万里,勃发出一派疏放不拘的开张气象。这种艺术构思,“把天人合一”的东方“物化”境界予以充分凝合、展示,达到了“情”与“理”的统一、“美”与“善”的和谐。
我对这套十二生肖玉佩爱不释手,把玩之时,感触最深的还是它朴实亲切的民俗美,似乎总能从中看到陕北窑洞的窗花剪纸、关中平原上古老的皮影,又仿佛在抚摸着儿时喂养过的牛羊和小猪崽儿。追根溯源,十二生肖的12种动物有古人想像中的神异瑞兽,而大多还是农耕时代人们日常所见之动物。十二生肖,原本是中国古代时序和空间方位的象征,是古人世界意识、时间概念的形象化标记,同时也反映了哲学与艺术对生活本源的依赖。千百年来,它已经渐渐成为中国人生活中不可或缺之物,成为中国传统文化中极富特色的内容之一。
同样,玉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之树上最富魅力的一枝,东方古国的文明智慧在玉石上闪烁出最为璀璨的光芒。《山海经》上说道:“有帝乃取密之玉荣,而投钟山之阴阳。瑾瑜之玉,润泽而有光,五色发作,以和景周。”可见崇玉之俗,可上推至轩辕。据史料记载,古人赏玉,已有7000多年的历史。玉的质地、形状和颜色,一直启迪着雕刻家、画家和诗人们的创作灵感。玉兼有物质文化、精神文化和科技文化的性质,国人爱玉,甚至隐隐包含着一种思先慕古的深层文化心理。玉器的历史与文化都是人赋予的,越是爱玉,玉的内涵就越丰富复杂,玉本身也就越带有神秘的色彩和迷人的魅力。
这组十二生肖玉佩,既具有中国古代生肖文化的内涵,又具有玉文化的内涵。我常常想,古人不仅凭借着源于生活而又超迈实像的深邃哲思,抽象出“十二生肖”这一中国独有的年轮标示,而且以玉为材质,创造出这12件神奇的佩饰,其中凝聚了多少大智慧、大仁爱?如此具有丰富文化内涵的物件,创造已属不易,能流传至今完好保存下来,更是难得。每念及此,真是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