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5月国际3大当代艺术拍卖行(苏富比、佳士得、飞利浦斯)公布了他们强劲的当代艺术总成绩:9.73亿美金的成交额(相当于人民币67.137亿)。这可不包括在中国境内拍卖的杰出成果。这个成果让西方艺术界普遍认为,当代艺术奠定了在今后艺术市场的长期重要地位,更重要的是在美国和国际经济发展放缓时期,艺术市场以当代为主,每创新高,不逊于经济发展的高峰时期,更说明了艺术成为投资品而被普遍接受的一个国际事实。让我们来看看具体数字:
30个当代艺术家创出新高,其中前10名排列如下:
各炒各的艺术家?
纽约两大拍卖行的成就发展了去年当代艺术的强劲走势,印象派及现代艺术与当代艺术的成交比率已达35%和65%!在苏富比“当代艺术之夜”,有17名艺术家刷新了自己的纪录,竟占了总成交的56%!培根更以破竹之势硬把沃霍尔也甩在后边了。相信毕加索在叹息不已的同时,市场人士无话可说,这种出人意料的结果到底是炒作还是什么?似乎收藏家们齐心协力,就是要让当代艺术再创高价、再高价、再再高价!有意思的是,实力收藏家们各自追捧自己“心爱的艺术家”,你追我赶,就是要让自己“心爱的艺术家”的价格超过别人“心爱的艺术家”。
这个场面好不壮观,外行人目瞪口呆,似乎那些天文数字只是数字,而非活生生的美金。内行人呢,如果是拍卖行的,可就嫉妒死啦,25%的佣金就在这些数字后面,进入苏富比等大拍卖行的银库里。如果不是拍卖行的人呢?这里面名堂可就多了。在欧洲采访画廊和艺术经纪人时,常听说纽约、伦敦的拍卖行里,有80%甚至90%的买家是画廊或经纪人。拍卖行为了防止流拍,他们往往把价格尽量拉低,而卖家担心流拍,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低估(最低价)。买家们则商量好,各自为阵,以真正的低价买到好东西再卖。而为各自已经积累了的艺术家作品的“买家们”,那就要大打价格战,非抬高不可!“这跟当年日本人炒作印象派的画差不多”,连苏富比的市场部的专家都如此是说!在这个有时不需用真正实力的特别的市场里,如此的竞争将还会持续。
这种“数字”竞争带来的结果如何呢?我们大叫中国当代艺术在7年中增长了780%,而培根这个英裔爱尔兰艺术家的三联幅仅在18个月里就从单幅1500万美金涨到5200万美金!所有培根的其它作品都跟着有“理性”地涨。这在艺术市场历史上是首例。让我们来看看这个具体速度:
英国画家弗朗西斯·培根的《三联画 1976》纽约苏富比拍卖行以8630万美元的高价成交
苏富比的市场发言人说,今年的10件顶级当代艺术品价格成交中,培根就占了7件!而培根仅仅是众多这种价格疯涨的艺术家之一。我们并不熟悉的艺术家还有:Piero Manzoni、Yves Klein、Lucio Fontana、Takashi Murakami、Gerhard Richter、Abstraktes Bilds。到底买家是何方圣人?在美元大跌、美国经济衰退的形式下,谁在那里大打出手,把这个市场弄得天翻地覆?人们热切地想知道真相。确实,亚洲和新兴国家人的面孔在纽约的拍卖行中大增,然而美国人还是占据了58%的买家席位,只不过他们的成交率仅占总成交的47%。欧洲人(包括俄罗斯人)拿走了29%的成交量,其余16%就被那些新兴国家的“真正”买家拿走了,还有约8%是通过电话交易拿走的。
这些数据并不能说明完全真实的事实,因为那么多的画商,天晓得他们是自己要炒还是为收藏家探路的。对此,大拍卖行的人对媒体的尖刻咨询也无可奈何。不过拍卖行颇为得意的是,大的成交都在他们的估价上限。
当代艺术市场两极分化现象显现
这是所有艺术投机人最关心的问题。实际上,收藏当代艺术90%以上的人都是拿当代艺术当投机事业来做的,无论是中国人、印度人、俄罗斯人还是欧洲美国人。艺术品能涨多少价,远比艺术品本身更重要。
虽然从2006年5月到2008年5月,艺术成交量的走势是98%到88%,但10个顶尖艺术品的成交额却从总成交额的14%上升到21%。如果当代艺术品的拍卖件数远远超过古典、现代艺术品,那就意味着当代艺术品两级分化的确立,说明顶级艺术家地位在市场上的确立。如同当年印象派和现代派的主要艺术家如毕加索、莫奈、梵高地位的确立,也就是说,收藏家拿到这几个顶级的作品,无论今天市场如何跌,只要扛得住,就算是“留得青山在”了。但愿如此!
来自瑞士UBS艺术银行行长的见解
瑞士UBS艺术银行行长:Karl Schweizer
早先在介绍西方艺术银行时,对银行能将艺术品当做像房产一样的商品可以在银行抵押,让许多业内读者感慨不已,很希望中国的艺术品价值能被银行和保险公司承认。虽然那些艺术品炒家真的赚了很多钱,拍卖行也大发其財,但谁都知道,这个市场没有金融和保险的介入,就没有真正的地位。记得2006年,欧亚艺术带来的梵高、马奈的作品来中国探路,收藏家就一句话:“如果银行告诉我是真的,我就收。”
“我们艺术银行的全方位服务,在新形势下有新的策略……”UBS艺术银行行长Karl Schweizer先生从苏黎世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们的艺术银行成立10年的成果。我耐着性子听完了他带着浓重瑞士德语的英语口音,滔滔不绝地讲述艺术投资的种种好处以及他们与拍卖行、画商服务的不同之处,最后实在忍不住逼问他:“你还给艺术品贷款吗?”
实际上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当我在Masstricht欧洲最重要的艺术展览会上见到ING银行的艺术行长Annabelle Birni时,她就告诉我,他们银行不给艺术品贷款,大约只有UBS做这个业务。
电话那头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听到Schweizer先生换掉了刚才的冲冲的口吻,有些犹豫地说:“这个嘛,要看具体客人。”我真的有些惊讶他这样的反应。要知道,艺术银行的客人是私人银行客户中的顶尖客人呀!摩纳哥艺术基金会的会员费是250万欧元,可以想象艺术银行的客户账户中的天文数字!好像看到我的惊讶,他马上恢复了银行家的“傲慢”和永远有理的态度说:“我们以Credit Line(借贷信用额)满足我们客人的需求。”“那就是说,你们不再以艺术品为基础进行信贷服务咯?”我一点也不饶他。
没有正面的回答我的提问,倒向我说他们的客户如何通过收藏古典和现代的艺术品,能在数十年上百年的投资中“富过三代”。他说他反对市场炒作,认为艺术银行就是帮助自己的特殊客人长长远远的服务,保证他们的财富增值尽量不受市场干扰。
“我们有一套完整的服务体系。这个体系能帮助我们的客人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收藏,从请我们寻找有意义的艺术品进行收藏,到保存管理,进而开办自己的博物馆,为子孙后代留下避免遗产税麻烦的财务计划等,我们应有尽有。”
我有些失望,觉得问不出东西来了。进而想起ING艺术银行行长告诉我的话:“我们不找那些用画抵押的麻烦,可能古典还可能考虑一下。当代艺术嘛,估价实在是个挑战。如果说有些银行用蓝筹股30%的价值来作抵押贷款,起码还有个能立刻抛出去的可能。而艺术品,最大的风险就是兑现问题,可能比房地产还难。”
没有金融业对投资品的价值认可,投资者们只能自己说自己有财产啦。
美金的贬值推动艺术市场走高?
纽约的拍卖在美国经济衰退的情况下保持发展,美国人还占主要买家,一方面说明艺术投资与金融市场的联系因其特殊性有所不同,但还有一点与石油一样,就是美金的贬值,实际上就是相同美金买的东西就便宜了。
Artprice的这张图表的问题就出现在没有标出美金的贬值走势。如果自2006年以来,美金兑欧元贬值近50%,那么,2008年5月的艺术品市场实际成交价值与2006年相比,就不是正真意义上的“miracle”(奇迹)啦!如果美金继续走样,而美国负面经济不再出现类似次贷重大问题,纽约的艺术市场美金成交绝对值就不会过于“下滑”。只不过谁都知道,没有永远走俏的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