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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的玉器店已变成烟酒店。 唐光峰 摄

    “莫干山路上有一家和田玉店关门了。以前生意还挺旺的。”日前，一位读者向我们报料。昨天，记者在杭州莫干山路看到，原名“鉴石斋”这家店已变成了一家烟酒店。

    “半个月前关的。”原店主余支朝说，“货卖不出，资金周转难。”开店20个月，他手上积了270多件货。采访中业内人士告诉我们，这是近年来杭州关掉的第一家和田玉店。

    在这家店关门的背后，是和田玉市场的起伏。2006年以来，和田玉像A股一样牛气冲天，价格翻倍，吸引了许多投资者和消费者。收藏市场开出一个个玉摊，珠宝店里开出一个个玉器专柜。和田玉甚至被人称为“和田欲”。而随着玉市热度减弱，玉店、投资者正面临尴尬。有人戏称：许多人炒股炒成股东，炒房炒成房东，炒玉炒成“玉冻”。

   仓位太重，只能关店

    “玉器挂件、摆件、佩件共有274件，原石总重7.5千克。”日前，记者在杭州和睦路见到了正在收拾整理玉石的余支朝，他正在准备参加次日杭州收藏品市场的古玩交易集市。“能多卖出一件就多回收了一笔资金。”在“鉴石斋”关门后，他的存货全部借放在一个朋友的仓库里。

    余支朝是福建福鼎人，以前做水产生意。2006年10月从老家跑杭州开玉店的，当时和田玉在杭州涨势很好，一个老乡也在杭州开玉店，月收入不错。“老乡打开了路子，我也就来了。开始的投资不到10万元，玉器总量不超过100件，销售单价超过0.5万元的挂件只有七八件。”他经常新疆、浙江两地跑，很想在和田玉上做出番事业。

    还正如余先生设想的一样，玉店开张后生意一直不错，当年2个月他的账面收入就超过了25万元。眼看着销路不错，他便扩大规模，2007年高峰时玉挂件、摆件、佩件超过了300件。“进玉、卖玉，赚了钱再进玉。”他说，因为行情不错，他几乎把所有的赚来的钱都换成了和田玉，去年底今年初，他甚至从老家接了妻子管店，自己则前后带了近80万元三进新疆购买籽玉。

    然而，市场已发生变化。“3月份开始，客人少了，大单减量，好玉也卖不高了。”等余先生准备大干一场时，好市场突然停住了脚步。“开始是适当减价，再是保本价出售，最后是亏本走货，可结果还是没有太大起色。”余先生说，今年4、5、6三个月总共卖出27件玉，成交价约5万元，而这个价格只比他当时的进价高出了不到5000元。“人工、水电、租金等各种费用加一起要超过1.7万/月，玉店亏损严重。”也就是说，三个月中他就亏了近5万元。和田玉兑现困难，所有的资金又在此前换成了玉石，余先生说，今年6月中旬他盘账时发现，店里的积玉的总价已达250万元。以前赚的都变成了玉，现在的货又很难出手，“仓位”越来越重，只能关门。关门之后，如何让这些积玉兑现成了他最头疼的问题。

    为了“减持”四处赶集不能老“守摊”了

    生意难做的不仅是这家“鉴石斋”。在一些收藏品市场，一些玉摊一个月甚至有15天不开门，和去年上半年相比，“守摊”的摊主明显减少。

    杭州一家古玩市场内约有10多家玉摊，为了规范，该市场一直对内部商户进行考勤。“全勤会有考核加分，缺勤会带来处罚。”该市场管理部门负责人说，尽管大部分商户事先都会说明缺勤原因，但和去年相比，商户今年的缺勤量已明显增加，以5月为例，60%左右的摊位有缺勤记录，个别玉摊的缺勤量超过了15天。“尽管玉价下滑不明显，但和田玉成交量已明显下降，精品玉成交下降30%左右，中等品和田玉下降超过50%。”该市场负责人说，大部分缺勤的摊主挤上了汽车，他们正背着大量的玉在宁波、温州甚至苏州、上海等地赶集。“哪里有大型的商品交流会，这摊主就赶往哪里。”

    在另一家市场里，玉摊老板陈俊超说，和田玉成交量下降的情况已持续了3个多月。“3~5月卖出和田玉17件，营业额约13万元，赢利3万元不到。”陈先生说，目前他在这个摊位上投资约80万元，其中和田玉占80%以上的资金。“仓位太重了”，许多人正想方设法“减持”，努力不让自己成为“玉冻”。

    “三五千元和田玉本是的生意支撑点，但现在很难走得动。”杭州体育场路上一家玉店负责人说，虽然在这个行内混了几个年头，然而他无法判断玉价的将来。“但如果成交量成交价萎缩的情况持续下去，一些资金实力不强的投资者会歇业。”

    藏玉“气候”已经变化

    说起和田玉的珍贵，通常一个理由就是“资源枯竭论”。而对此，有专家又有新的说法。“资源枯竭论其实并不准确，玉龙喀什河曾无数次改道，其他古河道中仍可能蕴藏着许多籽料。”新疆和田地区一白玉专家接受采访时说，除了玉龙喀什河，喀拉喀什河、叶尔羌河等均有籽料出产。“山料的储量则十分惊人。”该专家说，不久前曾有专业地质勘探单位对昆仑山30%地区进行勘探，结果是和田玉的保有储量为5万~6万吨。而目前国内的和田玉使用量也就在500吨/年左右。

    明轩机构执事范一民认为，影响和田玉消费的并不仅仅在于有没有资源。和去年上半年相比，现在国内的和田玉消费气候已发生变化。美国次贷危机波及全球，国内不少企业的经营受损，许多企业主闲钱少了；去年10月以来，A股近乎腰斩，股民们财富大幅缩水；同时，CPI居高不下，货币政策收紧……“这些都导致人们的消费欲和消费力下降，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和田玉并不是生活必需品，最容易被人们从购物单上删掉。”

    何况，和田玉价格的确处于高位。记者了解到的一组权威数据：1980年新疆和田市场每公斤白玉籽料的平均成交价约100元；1990年为2000元、2000年1.2万元；2004年涨至3.5万元；而2007年六七月份超过10万元，当年10月已达25万元，现在相差不大。

  玉价透支未来升值空间

    采访中，多位专家们认为，和田玉不大可能会像普洱茶一样瞬间崩盘，但最近一年多来的玉价走势虽有明显人为痕迹且速度过快，已经透支了未来升值空间。

    杭州藏友齐剑钢曾以杭州收藏品市场为样本做过一个调查，调查发现，2007年9月，市场内摊位的和田玉玉价突然大幅上涨，品质中等的和田玉籽料较前一个月升高了40%左右，达约950元/克——一个月玉价如此幅度的迅速拉升有明显的人为痕迹——玉价的拉升使得玉上游的原料迅速大量进入流通环节，而下游消费者的承受力尚没有跟上货品在量、价上的供应，玉器囤积在中间商家手中——这可能是今年初和田玉出现滞涨的直接原因。

    “价格是高得不正常，但崩盘的可能性不大。”省收藏协会副秘书长王玉告诉记者，和田玉和普洱的纯炒作不一样。“纯人为炒作会有一个时间段的快速拉升和一个短时间的放量获利。”他说，和田玉的价格上涨已经连续了20多年，不具备人别人控制市场的条件，故而崩盘的可能性不大。“再者和普洱茶不同，和田玉不可再生挖一块就少一块。随着时间推延价格会走高。”他认为，目前和田玉价格上涨还有个原因是原料、加工费和经营企业的运营成本上涨，这三部分是玉雕作品价格的基本组成部分，和田玉作品因此水涨船高。

    另一业内人士也说，和田玉价飞涨的背后人为和市场的两方合力所致：“炒家”间少量精品互相倒手，短时间的大量囤货；另一方面市场主动或被动地升温，需求量增加。“价格连续走高，特别是去年的快速上扬，其实是在透支未来的升值空间。”他说，这种击鼓传花游戏会使最后的高价接盘者被完全套牢。“和田玉的价格眼下已是高位，风险正在累积，升值前景并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