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798画廊倒闭潮的反思,宋庄艺术家规模撤退的考验,艺术圈内开始发出,拷问中国当代艺术价值的声音。从当代艺术自身及艺术媒体出发,强调市场崩盘后的发展及其自身价值的建立。本期理财周报记者收集其中有代表性的判断,奉献给关注中国当代艺术的人。
当代艺术自身价值判断:学派意识缺失,价值判断盲目
朱其(《艺术地图》主编):眼下所称的中国当代艺术和85新潮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就价值观上来说,85新潮一代更强调要和主流社会保持距离,坚持人文精神,要批判社会,反省文化,保持边缘化独立性。今天的当代艺术,还罩着85新潮的光环,或者在语言上,还有一定的连续性。但是,在精神内容上和85新潮,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刘礼宾(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学研究所,美术史博士,策展人):在中国,投资当代艺术的人,这些所谓的藏家,炒家,经常是一些短期行为,经常把一个展览,一个艺术家,或者一个杂志变成他操作资本的手段。作为艺术家或者策展人,他们更需要通过自己的展览,向当代艺术提出自己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又是和当代文化相连接的;相反不是当代文化里边有一个问题,来把当代艺术构建在里面。
鲍栋(伊比利亚当代艺术中心展览部主任):几年以来,中国当代艺术的主调是市场。然而作为当代艺术自身,实际上是一个小圈子的概念。发展至今,不管是在社会影响力,还是在艺术创作领域,它并没有留下真正的对当代社会产生作用的东西。在我的记忆当中,九十年代以来,它的发展都没能建立一个结构,不管是它的社会结构:从学院到画廊,美术馆;从媒体到艺术家,策展人,基本结构还没有完全建立;还是在它的学术研究内部,也没有形成一种我们可以称之为学派意识的传统。这一点无论是对当代艺术的内部创作交流,还是外部传播,或者对资本市场的介入也好,都造成了其价值判断的盲目。也就是说它的发展并没有根本。
我想举个例子,在网络上,去年曾有过很多争论。如关于市场崩盘两派之间的搏杀,实际上这种搏杀没有建设性。因为它没有一个动力系统,没有背后的价值体系和学派意识。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争论就变成一种帮派之争,山头之争,利益之争,甚至是意气之争。在批评界大多也是非捧即杀的简单判断。
崔峤(歌德学院(中国)文化部主任):在德国,艺术家有联邦政府基金会,各州的基金会的支持,并且有从经纪人,画廊代理到各种博览会的培养机制,然后再面向拍卖会,层次隔得很清楚。它不是一个沸点式的状态,而是慢慢挑选出来的,有一定的积累。所以说他们的艺术家自己也不希望涉及到市场化程度特别深的环节,他们自己有意识的回避那个环节。而目前在中国,有些艺术家很着急,所有画库里的画全部卖光,他没有画廊和博览会的培养,所以在视野,及其它各方面都还是不一样的。
德国艺术家大都也很自律,把自己放在一个艺术创作的角度上。不会太关心市场或者宣传,这些事情都是由画廊和他的代理人去帮他实现的,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工作,也严格的按照合同去执行自己的权责。这对艺术家的艺术生命无疑是更长期的保护,不会是一个短期的膨胀。
媒体中的当代艺术价值判断:艺术媒体的价值观,更须凸显专业角度
鲍栋(伊比利亚当代艺术中心展览部主任):最近几年,随着当代艺术品市场的繁荣,也带来了媒体的繁荣。但是,问题是当市场崩盘的时候,媒体他留下了什么东西?在艺术专业媒体中,曾经有过很多的话题,引发过很多的讨论,不过这些争论都没有留下遗产。也就是说,在当代艺术这样一个实践性的领域中,还无法真正产生有效的导向,甚至说,导向者都不知道如何做出价值判断。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媒体应该作为一种更加包容,更加有活力的平台,供大家发表观点。
刘礼宾(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学研究所,美术史博士,策展人):2005年以来,真正出现亮点的艺术杂志其实是很少的。我希望看到的杂志是,通过对现象的分析,发现问题,又把这个问题扩大到一个社会范畴里,或者一个当代文化领域中,只有这样,当代艺术本身的价值才能凸显出来。否则,就不能走出当代艺术,而始终在一个小众化的圈子里。同时,我不希望一本杂志变成一个人价值观的实现,不断张扬自己的立场。
朱其(《艺术地图》主编):最近有一些年轻的记者采访我,因为年末要出榜单,问我中国最有权力的100个艺术家,收藏家,画廊老板是谁?什么叫权力?你有1000万,你就有权力吗?这不是金钱的问题。现在,媒体中就一些有把艺术和挣钱高度结合起来的情况。所以专业媒体,要考虑价值观的问题,而不是考虑市场,资本,要回归专业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