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授奖决定上这样介绍蔡国强:这位著名的中国现代艺术家,因其壮美的火药艺术计划而广为人知,1995年移居美国纽约后,更为活跃于世界各地,除了使用火药,他的艺术表现领域涉及装置艺术、行为艺术、观念艺术、多媒体艺术等当代最前卫的艺术范围,还将中国传统文化之中药、风水等引入作品,1999年曾获威尼斯双年展国际金狮奖,受到国际性的高度评价。评奖组委会认为,蔡国强以其独特的中国宇宙观及哲学根底,探求人类普遍的共通问题,作为一名以不同于西欧的亚洲视点发言的现代艺术家,举世瞩目。 日前蔡国强在北京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 蔡国强:北京奥运开闭幕式视觉特效艺术总设计 蔡国强1957年生于福建泉州,1981年~1985年就读于上海戏剧学院舞台美术系,1986年底赴日本留学,就读于国立筑波大学综合艺术研究室,1995年移居纽约至今。 |
|
蔡国强是国际当代艺术领域中最受注目和最具开拓性的艺术家之一。连续多年被英国权威艺术杂志《Art Review》评为世界艺术界最有影响力的百位人物之一。 蔡国强现任2008年北京奥林匹克运动会开闭幕式核心创意成员及视觉特效艺术总设计。 费大为:他的艺术表达形式就是“乱搞” 旅法美术评论家费大为这样评价蔡国强的作品,他说,蔡国强的作品的魅力在于,很难将他的作品放进“当代艺术”的语境中去,但是同时又被他的作品对“当代艺术”所带来的启发所震动,蔡国强不停地变换手法,这些变化不是建立在艺术的上下文的逻辑上,而是建立在方法和自然的关系之上。艺术家每一次都可以随意选择任何一个点进入“自然”中,使自己成为这个伟大的过程的一部分。 蔡国强的艺术表达形式因为杂乱无章,没有内在逻辑而被戏称为“乱搞”,他运用观念,却不做观念艺术,他的作品时而抒情,时而幽默,但人们却能够从他多样化的创作方法中找到他的整体的世界观。 谈火药创作: “就像中药,效果好不好,要喝完了才知道” 广州日报:你的火药创作独树一帜,当初是如何介入这个领域的? 蔡国强:大约1984年开始,当时还在内地,在我们家乡火药比较容易得到,因为很多人都在做鞭炮,当时我也在做现代艺术的探索,想发明一些新的别人没有做过的东西,加上火药又是中国人发明的,和中国传统文化有深厚的关系,能够将它从和战争、暴力、血腥的关联转化为美的表现美的东西,这本身就很有魅力。 广州日报:火药创作魅力在哪里? 蔡国强:开始我使用小孩子玩的焰火来进行创作,喷油画布,经常把油画布喷得一个洞一个洞,但是没有形状。后来把火药铺开放在画布上,将其铺开后燃烧成不同的形状,开始并不知道会成为什么样的形状,而速度不同也会使画布烧掉。后来发现,速度的关系非常大,而速度越快画布越不容易被烧掉。我开始边做作品边试验,慢慢就懂了。 但是懂了又没有意思了,因为材料的魅力和美就在其不可控制性和偶然性,如果它能像水墨画和油画那样,一遍遍画,一遍遍改,那就没有意思了。 广州日报:就是说作品是一次性的,不能去修改? 蔡国强:我经常开玩笑说,火药制作像做爱,画画可以起个稿子,不好了可以再改,而火药基本是一次性的,这次好了就好了,不好只能等下一次了。另外,下火药像下中药,火药有很多种,这一种下一点,那一种下一点,最后能够烧成什么样,炸完了才知道,就像中药,效果好不好,要喝完了才知道。 广州日报:你是不是有特定配方? 蔡国强:有时候会用的,因为知道什么样的作品冲击波会比较长,哪一种药烧得会比较透,但也不会每一次都会用固定的,因为不能带火药乘飞机,所以通常是有什么火药就用什么火药。但有时候出来的效果会有所不同。 谈作品魅力: “我的作品比较美学,又比较哲学” 广州日报:你的作品获得过许多国际大奖,在东、西方都非常受欢迎,你认为原因是什么? 蔡国强:我想是视觉上的魅力,不管东西怎么样,首先视觉上很美。比如前段在德国做的柏林墙。别人在做这个题材的时候可能会用一堵真正的水泥墙,然后让狼撞墙的状态鲜血淋漓,视觉上比较刺激。但是我做了个透明的,玻璃的,很美丽的墙,狼的颜色、造型、撞墙的曲线很美很抒情,人们看到了会感到,这个艺术品很美,先有美学的感受,然后是哲学的思考。会让人们感到,这不仅仅包括柏林墙,还包括看不见的墙,那是更难拆掉的墙。 我的作品比较美学,又比较哲学,说美学是因为讲究材料处理、造型语言,说哲学是总体上希望透过这个表面的现象回归人类本身,更可以越过地理和年代,和人类对世界的理解等本体有一些关系。 更多时候艺术是一种很寂寞很孤独的探索,艺术家永远处在很怀疑自己的摇摆的状态中,就是他会怀疑这样做是否会很有艺术性,是否有意思,虽然时代会变,但是他们共同的这种怀疑、孤独,这种摇摆一直没有变。 谈奥运开闭幕式创作: “我把盛典当成艺术来做” 广州日报:为什么会参与这么多开幕式闭幕式的创作? 蔡国强:焰火一般不被人们理解成为一种艺术。包括盛典,大量的人都感觉到它是一个秀,对于艺术家来说,它有一种危险,我反倒将它作为一种挑战,你很难在美术史上看到关于盛典的艺术家的记载,因为人们爱盛典,但不把它当艺术。实际上,从远古时代开始,人们原始的绘画、表演都是从巫师的仪式开始,人类的艺术也是从这里延续下来的,但是现在,人们一谈到盛典都不会把它和艺术联系在一起。 这几年,我自己花了很多时间在做这些盛典,我很希望取得一些突破,我是在艺术界中喜欢参与到开幕闭幕式中的,我已经做了很多开幕、开馆等纪念活动,我把盛典当成艺术来做,在京都建城200周年,我去说服西安赠送给京都1200公斤的栖凤酒,然后拿到京都市政府广场上烧掉了,做了一个符号,人们会注意到这个盛典本会有一种创意性和艺术价值,但是如果太艺术,大家又容易觉得不像盛典,我也在找它们之间的关系,做盛典仪式是很危险的,弄不好我们仅仅成了一个盛典工具。 广州日报:那参与这些盛典的创作,您希望有什么样的艺术收获? 蔡国强:艺术界很多人都不愿意讨论这个事情,就像我告诉许多艺术家包括西方的,我在参与奥运会的开闭幕式,很多人耸耸肩就算了,因为大家会认为可能就是和焰火有关系,但是大家不会对它有太强的艺术探索的期待,因为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大家都认为类似的盛典是政府在弄的,而通常又比较缺乏创造力,艺术家只是被用,缺乏那种在表现形式上的创造力和人文方面的考虑和表现。 广州日报:您的作品好像很强调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表达? 蔡国强:我自然而然地依赖中国的材料、符号、故事,尤其是他的精神。但是,我也作了许多其他的东西,比如狼、老虎等等。我从来不回避我的中国情结,虽然它最终也会影响到我在西方这个所谓的国际舞台上进入更好的境界,但这很自然,要诚实的面对自己就是这样的,不要假装。 我的艺术风格总体来说包容性很强,最近纽约古根海姆美术馆的策展人在为我的回顾展作学术研究,他们认为,我什么材料,什么手法都用,我的作品包容了东方文化、西方文化等等,在艺术界很少有人和我一样有这样的包容性,这也是我的一个风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