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风四起的类型“画家村”
2005年是有趣的一年,遍布全国的“画家村”闻风四起,规模渐大且形成各自的风格,除了“宋庄”之外,出现了昌平的上苑、望京小区的花家地、深圳大芬油画村、上海苏州河仓库、厦门的乌石浦、重庆黄桷坪坦克仓库、四川都江堰的聚源、云南昆明的创库等。
政府对“画家村”的支持态度一旦明朗化之后,资源配置就有了实施的空间。画家们的生存问题得到解决,“画家村”的文化效应让商人嗅到了“肉香”。“任何文化的发展都和经济紧密相连,当‘画家村’可以成为一种‘产业化’的事物时,亦是如此。”杨卫说。
现在居住在上海“大东方”的画家宋荣桦是今年5月入住的,年届六十的他兴奋地说:“虽然只有几个月,除了西藏和青海,全中国每个省、市的画家这里都有,甚至还有意大利人和美国人。”像他这样并非出身名校的画家有很多。楼盘开发商为了使楼盘带上点儿文化的气息,提高每平方米的价格,打出了凡艺术家皆可免费居住两年的优惠条件。但两年之后,一旦有房卖出,自然有人将被劝撤。
眼看“金融风暴”来势凶猛,地价看涨的“画家村”不再是年轻艺术家们的“避风港”,哪怕是像“宋庄”这样的“老村”也不例外,杨卫感慨道:“北京的冬天很冷,这对刚来这里的年轻艺术家来说是个难熬的‘冬天’,也许他们会选择回家‘过冬’。但对那些从上世纪90年代就开始安营扎寨的人来说,这里是他们的‘家’,除了这里,他们无处可去。”
艺术家需要“生态环境”
现在居住在“大东方”的钟世家刚刚从北京的“宋庄”搬过来,“宋庄很大,十来年的积累已经有3000多个画家住在那儿,但因为是个农村环境,实际上还是很分散的”。现年60多岁的他毕业于浙江美院的进修班,“30多年前根本没有人买画、卖画,更不会有什么画家村,有很多学美术的人都是在一些机关的宣传处工作,搞一些文化宣传。”
对于这些游离于学院和主流的艺术家,中国美院院长许江的看法是:“只要存在就有它的合理性。”从法国的巴比松画派开始,画家的群体出现一直对艺术有着良好的影响力。“作为艺术家们的一种生活方式,特别是年轻艺术家,有这样的环境对他们来说是好的,美国也有著名的‘东村’,画家村的起落是件正常的事情,好的艺术家聚集在一起自然就会形成群落,艺术家走了,画家村也就失去了本来的意义。”许江说。
画家村更像一个培养艺术的“生态环境”,按经济学的说法是“生产基地”,画廊是“销售通道”,但每个画家村都不一样。杨卫觉得宋庄是有历史渊源的一个地方,因为大家有共同的精神家园,有相似的经历,那是一种作为开拓者的情怀,谁都不会轻易离开这里,对最初进来的人来说,“家”是无法抛弃的。
当“宋庄”这个样本的产生引发了经济驱动之后,也出现了一些被“打造”的画家村,“但那不是一种生态区,而是一种谋生的方式,有很多人在那里卖画为生,比如大芬村。”实际上,每个地区的“画家村”都有他们的风格特点,而这些特点和地域、人群、经济状态都有关系,四川成都的画家村很大程度上依托了学院系统,有不少美院的老师就住在画家村里。
对于那些“变相”的画家村,杨卫觉得有利有弊,对文化艺术的传播是件好事情,但如果变成一个“项目”来操作的话,就显得急功近利。“这样的画家村不一定能留住人,因为有了利益驱动必然就有了选择性。这不是‘宋庄’那种自发的产生的群落,没有经历过磨难,它依靠的是‘资源优化配置’的经济模式。”(东方早报 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