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的话
自国内第一家民办博物馆成立以来,截至2009年8月,各地文物部门登记注册的民办博物馆为386个,占全国博物馆总数的13.3%。
今年1月29日,国家文物局、民政部、财政部、国土资源部、住房和城乡建设部、文化部、国家税务总局等七部门联合颁布了《关于促进民办博物馆发展的意见》。它也被业内人士比作是吹走民办博物馆严寒的春风。
3个月过去,这股春风的力量到底如何?今天起,本报刊登记者调查,对民办博物馆的未来之路再探讨。
求生存
民办博物馆捉襟见肘
安徽农民收藏家何泽华最近几个月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的皖南皮影博物馆自1月开张,人流量不小,多的时候每天几百名,平常也有四五十人;忧的是博物馆免费开放,运行成本并不小,资金压力让老何操碎了心。
“现在展出的藏品,与自己的上万件藏品相比,只是冰山一角。”何泽华想扩大博物馆规模,但钱从哪儿来?“贷款不可能。只能靠一些商业演出和制作皮影来维持生活。”他希望有实力、有眼光的人来注入资本。
不过,在民办博物馆普遍缺钱的环境里,老何的这个想法近乎天方夜谭。近年来,民办博物馆的生存压力,已让许多藏家捉襟见肘。
安徽黄山市屯溪老街,1999年开始对外营业的民办博物馆万粹楼,负债经营多年。面积超过2000平方米的万粹楼,采用明清古建筑遗存的石雕、砖雕、木雕等旧构件之精品,用现代建筑技术组合而成,为此,“楼主”万仁辉前后投入逾2000万元。从2000年开始,经有关部门批准,万粹楼开始出售门票,但收益并不多,扩建计划搁浅至今。
作为我国第一座陶专题博物馆,古陶文明博物馆深藏在北京城南一条幽僻的胡同里。馆藏近3000件出土文物,构成一部近乎完整的古陶文明史。整个展厅在一个地下室,面积约400平方米,年租金20万元左右,加上人员工资、水电费等,一年至少需要50万元才能基本维持下去。而所有的收入来源只有一个——馆主路东之的字画作品销售所得。
新中国第一家私立博物馆——观复博物馆,也是到去年年底才开始收支平衡,刚刚做到“不赔钱”。馆主马未都公开表示,一方面国家不给钱,一方面定性为非营利,民办博物馆的生存肯定难。
如何以藏养藏,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谁能给出一个良性的可行方案。
想办法
不靠贷款靠朋友
突破资金困局,很多民办博物馆都在寻找解决之道。
天津五大道历史博物馆馆长刘春芬,最近刚与北京的两家博物馆谈妥合作项目,见到记者时,脸上抑制不住兴奋。作为当地一名成功的商人,刘春芬并没有太大的资金压力,但是能通过市场途径让博物馆自身具备一定的造血功能,这样的前景值得兴奋。刘春芬还有一家博物馆,叫安家大院私人博物馆,于2004年成立。“我已经有了蓝图,两个博物馆会走得更远。”刘春芬说。
合肥市大蜀山脚下的农业园,宣繁秋的源泉徽文化民俗博物馆坐落其中。古宅、祠堂、牌坊、亭台、精美的石像……“这里的展品还远远不够。”馆主宣繁秋有个愿望,就是20多年来收藏的数万件展品,“有一天能全部展示给喜欢它们的人看!”
从上世纪70年代下海经商,事业有成后开始收藏各类文物,再到成立博物馆,宣繁秋的这条路,也许能够代表安徽现有的30多家民办博物馆的成长经历。同时,宣繁秋面临的资金困难,也是大多数民办博物馆共同的问题。“源泉徽文化民俗博物馆”每年的开销20多万元,宣繁秋靠自己经营着的广告公司来反哺博物馆,但是要想发展壮大,这样远远不够。
“卖藏品可以盈利,但真正痴迷这一行的人,都不会将好藏品卖掉!”宣繁秋拟了一张博物馆盈利模式的计划表,包含了古董文物开发、出版发行藏品学术类书籍、开发古典展览工程、博物馆商店、餐饮服务等多个项目。“没有国家财政的支持,博物馆的生存和发展举步维艰。必须围绕文物价值链开发创意产业,反哺博物馆。”由于无法进行商业贷款,宣繁秋采用的是合股经营,由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共同加盟。
不靠贷款靠朋友,宣繁秋坦言这也是无奈之举。“博物馆事业属于公益性事业,现在法律把民办博物馆界定为‘民办非企业法人’,这不仅使得民办博物馆很难享受财政拨款,也使得自筹资金的方法难以为继。”陕西关中民俗博物院院长王勇超对此也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