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文达
三十年前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后来实现了没有?
想法一直很单纯,希望成为一个艺术家。没有终极的实现。但我一直在实现中。
现在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如今的愿望与我的初衷几乎一致。
说一下影响最大的书和电影。
从没觉得一本书或一部电影是最大的影响。我生活着我经历着对我的影响才是绝对的。
这三十年,除了时间,身上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感到生存和工作的环境在变迁,同时也感到我改变了我的生存环境。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回到我的童孩时代。
喜欢快还是慢?
离开中国去美国是1987年,感到美国节奏的快。现在离开美国去中国,感到中国的节奏快。喜欢在比较之间。
上海美术馆 西方经典与双年展的震撼
如果说,地处首都的中国美术馆是代表国家意志的收藏及体现的美术馆,那么上海美术馆则更多地敞开胸怀面向世界,从改革开放之初就担负了面向海外主动吸收西方艺术之风,并传播自己国家的艺术到西方去的重任。
1983年,改革开放之初的举措——上海美术馆举办的“法国250年绘画展”震惊中外,当时我国美术馆博物馆没有西方原作收藏,据现任上海美术馆执行馆长张晴回忆,当时尚在上高中的他为了看展览凌晨2点挣扎着起来排队,整整7天才轮上。加上几乎同年举办的“英国十八世纪农民画展”,第一次系统完整地引进西方美术史的原作,这让从小学开始学画一直临摹印刷品的学生们首次真正面对西方经典艺术的洗礼。
“如朝圣般!”张晴用这个词来形容当时的感觉,每张画前站岗的武警更为这种近于宗教仪式的感觉增添了神圣庄严的气氛,很多观众站在画作前不走,还是少年的张晴只能跳起来越过层层头顶张望众人视线的那个小小的焦点,“望一眼仿佛就过了一辈子。”看到临摹过的画就激动得不得了,米勒的《拾穗者》让他肃然起敬,久久不愿意离去,上海美术馆门外,观展完毕的人相识抑或素不相识,此时为了同一个艺术的梦想与爱好都聚集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之前人们看到《大卫之死》的所有国内印刷品,背景都是暖色调,直到看到原作,才知道,实际的背景应该为墨绿色。那时所有人都傻了,不看原作都不会知道以往的训练其实都是在不准确的基础上进行的,是在误区上的奔跑。”张晴说。
人的触及感的画法,素描怎么才能表达触及感,这些只有近距离接近原作才能细致分明地体会出来。“西方宫廷艺术画中葡萄,透明的质感的表达超越了我们所有的想象,女人穿的丝绸的层层叠叠的裙装,金银器盛装的水果,如果不看原作不知道标准不知道怎么处理。”张晴说。
这一次与西方原作直接面对面,给人的精神上的震撼喜忧参半,忧的是,对观众的震撼改变了自己对于中国自编的西方美术史的评判标准。从物质上讲,有些画油画的特别颜料国内当时全无可觅之处,以至于有些颜色光线效果根本无法达到。”张晴回忆说,“自己国家在油画训练上与世界的差距实在太大,而后来面临更大的忧虑便是疑惑究竟什么是西方油画的表达标准,如何才能朝这个标准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