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谈长期问题叫唱高调
“用唱高调的办法来谈论解救危机的政策,这叫做站着说话不腰疼。”
《英才》:宏观调控的效率问题也是备受争议的,你怎么看这种现象?
樊纲:任何政府花钱都有效率问题,都有腐败问题,最近英国还出现报销丑闻。任何公共项目的腐败也是最可能的,美国永远看到公共项目修的路老修不完,私人项目一会儿就建好了。他们也有效率问题,也许我们这个问题更大一点,但是这个需要用全面的观点看。
关于花钱效率问题,凯恩斯有最经典的回答。它设计宏观花钱的办法:花钱雇一批人去挖废矿,挖完废矿后往里埋一些美元,第二天告诉人们那里有美元,你们去挖废矿。第三天再雇一帮人去埋一些美元,做无用功,完全没有微观效率。但它的结论是什么?有人就业了,有人拿了工资买东西了,只要有了总需求的增长就有了宏观政策的效应,这跟微观效率是两码事。《英才》:怎样可以兼顾微观效率?
樊纲:当然我们不想这么花钱,想把宏观和微观都结合起来,政策总是这样考虑问题。因为我们是一个发展中国家,我们有大量的建设是需要的,它本身有一定的效率保障,比如铁路是瓶颈,地铁是瓶颈,公交是瓶颈,农业基础设施年久失修是瓶颈,这些瓶颈消除了它还有放大的作用。
我们只要保证这一点,把钱用在长远发展所需要的一些基础设施建设上,我们还是会有报酬的。
《英才》:现在有这样的讨论,即使渡过了危机,又能怎么样?中国的发展问题依然亟待解决,但是似乎在危机中受到了冷落。
樊纲:我们要想长期问题,但是不等于要否定解决当前的危机。凯恩斯当时说的话是“长期我们都死了”。现在不赶紧从危机中解救出来,不把危机的趋势打断,还有什么长期,特别对我们中国经济来讲,如果我们陷入一个几年衰退,我们经济还有没有下一轮都成问题。
长期问题在危机发生的时候是后话,危机爆发了的时候来谈长期问题那叫唱高调。用长期问题、用唱高调的办法来谈论解救危机的政策,这叫做站着说话不腰疼。有人说“我们宁可经济不增长,也要调整结构,”经济不增长农民工回乡了,工业化进程、城市化进程逆转了,那个结构好吗?中国经济不增长什么结构都调整不好。正是从长期来讲,不增长是致命的。我们还没有资格谈论宁可不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