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博讲堂
周长江
当代艺术的价值和市场
周长江
各位下午好，刚才刘小晴老师谈的是传统，传统的前提是继承，我非常赞同他的观点。我现在讲的是当代艺术，当代艺术这块我们知道它是外来的，因为是外来的，所以它更多的是受外部影响而引发的新的绘画方式，而这种绘画方式是全新的，跨度非常大。
我讲的主要内容是两点，就是当代艺术的价值和市场，主要是想讲当代艺术价值。我觉得在今天来说， 因为谈得比较多，同时谈得也不是很清晰。我在这里想谈四点。当代艺术是今天的人类在文明当中最新 的一种创作方法。因为社会在前进，改革开放以后我们是向西方学习的过程。中国当代艺术前些年特别 是二三十年来，热闹非凡，社会媒体都做了密切的报道和关注，它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评价，尤其我们民间的传播来说，它更是比较丰富，当然在说好的同时，也会有批评的意见，出现了很多报纸杂志对它进 行批评。这些讨论是非常好的，像所有的新鲜事物一样，它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人们关心议论，是对新 鲜事物的直接反映。这么多年来，大家都知道这个词，各种活动都会冠以当代艺术这样一个用途广阔的名称，但是由此我们反而抓不住什么是当代艺术，如何看待它。
这里我想来谈四点，第一点谈一下背景，就是具有时代精神的人文历史价值。为什么讲是具有时代精神 的人文历史价值？我们人类在艺术史的整个过程当中，其实经历了三个大的阶段，一个是古典主义，一个是现代主义，一个是当代艺术。在非常快速发展的中国社会，这三点其实是同时存在的。改革开放以后，我们进行了美术教育，然后到了清朝以后开始有新的提倡，有新艺术的体现，后来开始进入当代艺术，所以在中国，三点交织在一起，大家特别难区分。
其实古典主义是以神性为前提，它对上帝创造的美，对客观事件的美是崇拜心理，所以在这个前提下， 它完全舍弃人而去崇拜神，去模仿自然和所有的，这个时候它所形成的是一个人类共同美的要求，所以古典主义其实是人文主义以后开拓的对美的追求方式，这个追求一直到19世纪最后才完成。17世纪的时候，西方的现代革命开始了，也就是现代工业革命开始了以后就出现了新的规划，当时新的规划就是现实主义，为什么把现实主义作为现代的开始呢？因为现代主义开始关心人了，所以现代主义是工业革命 以后所产生的一个英雄创造历史的时代，在大工业生产的情况下，生产方式都不一样了，人类自我的欣赏提高到了很高的境界，对绘画进行了很多改造，当然这个改造也是因为科技发达以后。
17世纪后期出现了照相机以后，照相机的功能就代替了绘画的功能，从此以后绘画重新思考绘画到底是什么，应该如何往下走，所以出现了很多流派，这些流派都有自己的宣言，我们把这个阶段叫做规划本体的语言形成过程。如果说在这之前它为宗教服务，为各种人学、神学或者为其他哲学之类的东西服务的话，现代主义时期是对绘画本身是怎么回事儿的名词，是专门研究绘画语言的时期。这是第二时期。
第三时期是当代艺术，其实西方一直到60年代以后才开始，我们说现代主义随着人类不断的发展以后，开始由西方慢慢向全世界蔓延开来，现代的方式在六大洲开始进行，现代主义的很多思想方法或者 说审美的概念得到了传播，同时也在随着各个地方的社会发展而发展，所以现代主义时期，在整个发展过程当中延长时间，一直到60年代。
为什么到60年代？整个语言研究过程的终极是到了完全抽象规划，从客观走到了主观方面来。到了美国抽象表现主义的时候，其实走到了一个巅峰，现代主义时期就开始走向没落。再之后出现了波普艺术，波普艺术出现以后进入了后现代，把图像拿来重新组合，不完全是规划角度来考虑，更多的是从规划的图像角度来重新组合，把历史上各个跨国家、民族、地区的只要是流行的图形都拿来拼接和运用， 由此开辟了当代艺术的开始。
当代艺术它是什么呢？它是人的个体价值实现变成主要目标，在这之前都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但是随着科技发达以后，现在我们的互联网、所有现代的交通工具和通讯工具非常发达的情况下，个人的 意识越来越强，个人的作用也越来越强，当代艺术是在这样一种背景下面，以实现个人价值为主流的方式，所以它这三个时期的侧重点都不一样，由于生存环境变了以后，所以它最后所带来的艺术方向也会不同，这就是三个时期所表现的内容。
当代艺术这块，因为它是反对一切陈规旧制，形成新的观念、新的形态、新的载体的各种艺术方法 ，这种多元的表现就使我们现在看到的艺术变得越来越丰富。艺术的丰富性带给我们的就是，对艺术从我们人的角度来说，每个人都可以找到关注或者喜欢的东西。古典做到最好、最极致的就是新古典主义 ，到这种份上已经没办法再发展，出现了照相机以后，这种能力从表现角度来说，其实已经到了极限。 法国在工业革命以后，形成了新的社会形态。
对光的研究到了印象主义也是走到了极致，在光学原理下面，人对光学的认识更加深刻。要脱离印 象主义朦朦胧胧的感觉，使画面能够有永恒感，所以画的时候基本上把绘画的画面全部进行了归纳，这种归纳使我们看到画面上非常硬朗和固定，带有永恒感，由此绘画开始由人用理性的方法去分析对象， 去分析客观，去分析我们绘制的所有客观世界的形象，而不是完全跟随形象走，而是有我们主观上的判断。
因为这样，推动了后来所有的绘画，以前是纯粹客观的，从这个以后就出现了主观的观察事物。像画风景也是一样，把它进行了语言概括和归纳，可以看出来画得非常硬朗，自己有主观的判断。这种主观的判断导致了后来毕加索的立体主义，这张画是现代主义的真正开始，我们看到的这张画画的是人， 但是它画面上面处的方式全部是几何形，它是延伸了塞尚绘画的归纳方法，同时它又结合了非洲木雕的造型方法。在这个原理之中，同时又有了新的概括，让我们感受到绘画有强烈的立体感。
这个立体感其实它是有理论的，我们平时说绘画分二元的，就是长的、宽的，画是平面感的，但是西方绘画它是推向纵深感，像这些景色绘画都有纵深感，有纵深感就有空间，有空间的就是在三维空间 上进行的创造，但是立体主义出现了以后，它又加入了一个时间概念，我看这个物象的时候，我看了好 几个时间段，看了好几个面，但是我把对这个人总体的理解放到这个概念上，由此形成了四个维度，其实立体主义在这方面走得非常深。
前面我讲的是古典和现代主义的两个不同的方式，到了当代艺术以后，综合了前面的古典现代综合历史阶段，以前的这些语言在当代艺术里都可以用，你也可以画得非常抽象，所以包含度非常大。但是 它的目的是把所有的技术拿来我用，在用上取得了非常大的自由，当代艺术在中国的发生还是有一定的影响的，尽管是我们国家进行改革开放以后才开始的，对年轻人来说有创造性，大家的眼睛都在往西方看，西方的艺术走得非常快，它已经不在古典主义时期，而且已经跨过了现代主义时期，到了后现代时期。后现代时期人有更大的自由，因为它非常具有实验性，由此而形成多元鲜活的特点，与中国的现代经济来说，越来越全球化进行匹配的一种方式。
这种艺术在国内做的时候，其实国内并没有把它变成主流，甚至是很支流的东西，是年轻人在做的一些东西，但是国外非常推崇，所以它的艺术价值也随着国际上的艺术价值慢慢提升，我们看到这几年来当代艺术这块的价值相较于西方艺术是越来越靠近的。
我想随着它的日益成熟，它的时代精神，就这个时代，我们改革开放以后，整个社会大变革的时代和人解放的时代，它所带来的对人全新的认识和对社会全新的判断，通过艺术品展示出来，这个展示出来以后我觉得其实承载了时代的精神，这个时代它会被历史价值归纳进来，而且随着将来的推动，这个历史价值会越来越大。像我们现在看文革，当时在文革的时候好像很多东西不经意，十年很快过去了， 但是我们现在再看文革的时候，文革那一段就非常地清晰，是有它的历史原因和存在价值的，也就是在那个时期它留下来的痕迹，这个痕迹就具有历史价值。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进入当代艺术的时候，这些东西都为我们提供了历史价值，这是我要说的第一点。因为当代艺术涉及的领域和问题非常广泛也非常复杂，因为非常广泛，它涉及的内容非常多 ，所以从经典的观点看，老人看完现代艺术再看当代艺术是非常反感，不能接受的。因为有很多东西他 没有办法去理解，因为它不在原来的价值观里，古典有古典欣赏的价值观和审美方法，现代主义也有一个审美的系统，但是到当代所有的系统都变成为我所用的方法。这个用的过程当中它所产出的是现代人今天所面临的所有问题，这些问题又是以前没有的，像种族问题、环境问题、生态问题等，这些都是社会非常复杂的问题。这些复杂的问题要让一个非常弱势的阶层看的话，从艺术角度来说，你不用新的方法是做不到的，这是当代艺术之所以会出现的原因。我们当下的整个生活状态的外环境和内环境都变了 ，历史发展到今天，当代艺术的复杂性与社会的经济、文化、政治都有非常密切的关系。当代艺术在这些问题上，如果不去表达也就不会有这些弊处，所以从这些角度来说，还是挺贴着这个时代的。
有一点可以肯定，今天已经不纯粹是审美问题，我们一般人为什么不喜欢当代艺术？因为从审美角度来看，它就会变成一个不是审美问题，但是当代艺术把这些方法和绘画也好、食物也好，挪来用的时候也有它的系统和解释方法，所以当代艺术其实对我们看的人是有要求的，也就是你要懂很多心理学， 包括对政治、经济、社会有一定概念和判断，在这种判断下你去读懂它是可能的，如果一点概念都没有的话就很难读懂。所以对我们欣赏者有一定的要求，因为它需要更多的识辨性，从认识基础来说，就不仅仅从美学的角度，它涉及的方方面面也就更多，因此当代艺术和传统艺术（技术）、现代艺术（媒介 ）变成了参与的角度。
第二个我要讲的是创新的历史价值，观念及美学。面临新旧交替的中国，实际上处于剧烈变化的时代，对于一切都要重新审视和关注，以新的观念、新的视角和新的技术来进行创造，这些艺术家都是秉 持这样的原则，形成了新的风格和价值取向。像波普化的领袖像等以前不能入画的因素都变成了表达的因素，就大大开阔了我们对艺术表现内容的形式，同时在审美上用新的方式展现，开辟了新的美学讲解 。第一次打破了中国绘画的许多禁忌，走出一条创造性的新道路。除了绘画，还出现装置、影像等，它更在乎的是立体性的东西，尤其在各大双联展上，这些装置都是新的方式延伸的标志，原来是一个固体的空间，然后把这个空间完全扩大，所有的形式都放到里面变成综合形式，这种综合性的现象比较常见 ，其实平面在当代艺术里都算是最主要的一种方式。
这种针对性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特点，所以它直接体现这个时期艺术观念的特性和形式的创新，因此，他们在中国美术发展史上有一定的价值，这是第二点。艺术品体现的是这个时代当中的艺术家，这个艺术家要有参与社会的主动进取意识，所以个人的艺术修养和智慧以及他的真诚全部在创作当中，这种创作往往是一贯延续，不会今天做明天不做，每个人都有他的思路和个人的方法论，他也在连续做这些作品，由此形成个人的脉络和语言特色，特别是个人很明确的脉络和语言特色很重要。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他立足于世界就靠清晰的创造性脉络和艺术语言的创造。这种有创造性的东西才会有历史价值 。
当代艺术已经进入到从观念到媒介多层面的研究，在消除旧艺术结构之后又在重建新的艺术结构， 由此形成新的美术史编写，当然各人有各人的角度，各人有各人的写法。从个人角度来说，艺术家还能够有个人独到的见解，在某个阶段具有权威性，这个时代也最终会在学术史上有他的位置，而且社会会以资金的方式来体现他的价值。
第四个我就讲一下提升生活品味的审美价值。生活大大提高以后不管从感性还是理性，都有这个需求。在这个需求里面，其实生活品味的要求是两方面的，一个是主观上面的，你对当代艺术有没有认知度，你是不是认可当代艺术观念的智慧性。对他们的创造是不是认可，我觉得从个人来说是理念上的问题，还有是对艺术形式的欣赏，新创造的东西有很多新的东西出来。实际上在做收藏的时候，他的行为做到了两点，一个是丰富个人的收藏，另一个是与艺术家共同来创造这个世界。我们上海很好的收藏家非常多，也非常好，而且做得非常大，像龙美术馆、余德耀美术馆这些都是做收藏的，做了美术馆进行推广，我想这样一种程度上就是有历史责任感的。
其实当代艺术是进行时，并不是说我们现在可以给它下结论。三十年我觉得是一个过渡阶段，好的作品还在积累，由于我们市场的兴起以后，由于机遇比较多，变成了一个明星化、消费娱乐化非理性的 恶搞方式，导致我们现在的市场变得很乱，面对这样的现实，其实我是对当代艺术来说，理性消费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为什么从理性角度分析？我们首先应该看到，西方对中国当代艺术的关注，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中国这个大国开始崛起以后，它在世界上的发言权会越来越大，中国的塑造性也越来越高，中国的意识形态又和各个国家不同，所以中国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很多老外从艺术角度操作中国的新艺术还会有一定的效应，他们在做的时候会带有一定的宣传效果，其实他们的用意真的很难说是推崇中国的艺术创造。
第二个我觉得当代艺术当中大多数是“图象意义”，因为我们是绘画大国，所以在这块能够让人们认可，从拍卖也好、从各个市场的角度来看，由此在绘画里显得独特一点，走得比较好。但是也要看到 我们当代艺术这块，50年代出生的人进入的不多，到60年代、70年代的人受基础的教育，就是艺术本身的修养来说，还没到非常好的阶段，从绘画语言的深度来讲，还是被质疑的。
第三个，因为时局的关系，外国人推动中国是一个起因，中国的批评家也在鼓励当代艺术的创造， 在这个时代我觉得艺术家做的都是对的，他们对新鲜的事物，在发展过程当中步履维艰的前提下进行扶植和推动，来谈论艺术的创作思想和创作理念我觉得都是必要的，由此形成了另外一个方面，他只说好不说坏，只说对时代怎么有利，不说怎么不利，我觉得是因为时段的关系，但是冷静下来看，一件作品有好有坏，要客观地进行分析。
当代艺术在非常热的情况下，我到北京去过几次，我到画廊和画室去看过一些作品，很多去到国外的艺术家回来之后跟着潮流，在画最吸引人的新的符号，我问他这些符号你懂不懂什么意思，其实他也 不懂什么含义。所以这些跟风的人特别多，因为都在跟风，所以使这个市场变得越来越糟糕，画得好和 画得不好的，我们一般人很难断定，所以变得鱼龙混杂。由此使我们整个比较好的新鲜事物变成让人进退两难的地步，说它好还有问题，说它不好它又是时代的特征。
我觉得艺术家慢慢理性以后，你看现在的拍卖市场，好就是好，不好的作品要上市非常难，这是很大的进步，这是我们国民素质的提高，这对收藏背景的认知度也是非常好的。
当代艺术是一个正在进行时，随着事物的展开和内在的成熟，未来学界定会提供给当代艺术一个历史的定位。对我们大众来说，实际上我们更要提升对艺术的态度，不要跟风，不能人云亦云，对新鲜事物的认识不能马上断定，但是断定之前可以慢慢学，总有懂的人，所以你用虚心的态度慢慢学，会提高自己的鉴赏力，我觉得对这种观念也好，创作手法也好，要有一种自我的需求，变成希望了解它，然后再加强对美术史和艺术家的了解，你有更多知识和积累，对作出判断是非常有好处的。
后面我讲一下十年市场的基本状态。当代艺术的发展是离不开西方的因素的，但是在拍卖市场， 2006年纽约首次推出了亚洲当代艺术拍卖，246件来自中国、日本、韩国，最终成交额1322.89万美元， 这是2006年，成交率达到90%。他们又连续做了三年，此后的作品一共进行了6次拍卖，但是由于大多数 藏家都是来自于中国，所以连续拍卖并没有打开西方藏家，并不是越多越好，我觉得西方平时在收藏界也是非常稳定的。
由于这样的原因，他把拍卖的中心移到香港，移到香港后正式拉开了当地艺术拍卖的序幕。2005年-2015 年是拍卖当代艺术非常火的十年。这个十年非常有意思，从2005年开始阶段，很多人对它并不是很看好 ，但是开了一个头之后，我觉得它的高峰期是在2013年，当中随着经济发展情况也此起彼伏。经济有一点点波动，首先体现的就是艺术品，因为艺术品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经济好了，你还没觉得好，艺术品就上去了，所以它是快速的表现，从这个事件当中，我们可以看到起落。2013年是高潮，苏富比在香 港以1.42亿港元成交曾梵志的《最后的晚餐》，标志着中国当代艺术进入了亿元时代，这是最高的。但是总体看，它还是在整个的拍卖市场上起伏跌荡，2005年开始的6996件标的增到2006年的18985件，此后 两年内随着经济的回转，每年上拍的标的数平均为万件左右，从2012年开始连续三年的深度调整，拍卖市场随后进入了一个良性阶段。到2010年以后，市场相对平衡，件数少了，但是每一件的价钱高了，所以在整体上的趋势并没有完全像我们所说的退掉的程度，还是一个比较好的状态。
（注：演讲人在过程中播放了中国当代艺术家方力钧、张晓刚、曾梵志、谷文达、岳敏君、蔡国强等人的作品，进行了分析和讲解，此处从略。）
艺博讲堂供稿
